明天星期三,學校舉辦校外教學,其實就是去六福村玩啦。我因為擔任學務主任多年,六福村已經去過無數次,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出外遊旅的悸動。更何況是帶隊外出,讓所有學生平安返校的壓力,實在比玩樂的興致大許多。
昨天,我的訓育組長說:「主任,他們招待的名額還有剩耶,你要不要帶你女兒去啊?」這一語倒驚醒了我,印象中好像還沒帶過老婆小孩去六福村。於是回家洗完澡後,問大女兒Sophie:「妳有去過六福村嘸?」她回答:「嘸呢。」我說:「按呢把拔後日帶妳去六福村七迌要嘸?」「好啊!好啊!」她雀躍地喊著。我心中正盤算著,明天要先交待那幾個女學生,請她們到時候幫我看著女兒。這時,小女兒Sylvie突然放下手上的繪本,拉高她那稚嫩的童音開心地問:「把拔,啊我咧?」我不假思索:「你太細漢,嘿六福村的東西妳不會玩,所以妳和媽咪去上學。」她默不做聲。不一會兒,媽咪帶著她去刷牙,準備睡覺了。我和大女兒繼續討論她當天有沒有重要的課,媽咪刷好牙後也加入討論,原則上決定讓孩子請假了。這時,我們聽到浴室傳來一聲聲淒涼的啜泣,大家面面相覷,不知所措,怎麼小寶貝無緣無故哭了起來?媽咪:「係按怎?」小宜蔚嘴裏含著牙刷,一下、一下用力地抽搐:「我…◎@#$%*…。」「妳齒敏拿下來,說卡清楚咧…」媽咪說。聽得出小宜蔚強忍悲痛,努力壓抑著即將潰堤氾濫的淚水說「
我…不要去…上學。」話一說完,隨即放聲大哭。而我們到這時才恍然大悟,不禁同時大笑出來。原來她也想要跟爸爸去六福村。邊刷牙,邊聽著爹地、媽咪和姊姊討論好玩的事,但就是沒有提到她。天啊!我們真是殘忍的父母和無情的手足。可憐的小宜蔚不曉得已經忍受了多少委屈,而她卻勇敢地、孤獨地待在浴室默默啜泣,真是難為她了。我忍住笑聲,抱她上床,拍拍小屁屁安慰說:「好啦!好啦!惦惦,爸爸惜惜!」她卻愈哭愈大聲。我說:「不愛上學就麥上學,爸爸做伙帶妳去六福村好嘸?乖!」小宜蔚這才滿足地回了一聲:「嗯!」漸漸和緩心情,睡了。